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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篇:北伐
    高山积雪,低地落雨,在西南是惯常的气象。
    早前的不安成了真,棘手的麻烦候在北方,这并不是林孟之想要的验证结果。
    他清晰,又茫昧。总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空想,匪夷所思的,在心中每日企盼着什么。
    但空想只能是空想。已预排好的未来,是不会因见过的血腥同胞相残场面,而就此放任了理想主义色彩,借助和平力量,轻易拥有下将一切恢复成波平浪息的可能的。
    瓦上依旧是阴云一片,林孟之在人通报前,抖落了沾挂的珠水,重新戴稳了军帽。
    门随出屋的侍官带上,马督军衔着烟杆,半拉眼皮,是不紧不慢地,擦亮了火柴。
    如此悠然自得的作派,遇上个不知情的,定是能被马督军糊住,难叫人疑到,先前于林孟之跟前,近乎气歪胡子的人物,会是他。
    督军几日不来寻他的缘由,林孟之也是猜到了些许。显是由了他那看完信件,默不作声的反应,迁怒上他后,而不愿见了他。
    林孟之静站了许久,才等来督军的唤坐,“文先生提前回了内陆,现欲在广府召开党会,你怎么看?”
    林孟之收了乱想,不作迟疑,立开口答道,“督军,想的可是命孟之代去?”
    焦燃的光亮闪动,马督军慢吸了一口烟气,再从胸中缓缓吐出,“你小子聪明,无需他人点明,那老子也不多跟你废话。西南、至多,再给你拨六、七万人。”
    唇上的烟斗拔下,马督军的口音恍变清晰,“之后,若差了少了的,你也甭管找老子再要。”
    “草他奶奶的,一群狗日的,打北自己一点血不出,光想耗老子的兵,做他妈的梦去。”
    先下的浓郁烟草味弥散,白瓷缸内,跟人动作,砸弹了一阵细灰,蹦出缸线,坠在了亮面木桌。
    要说国内军队,此时期,是共达二百万人。其中,北方贼军独占近半。中央部系,广府留有四十万兵力。那这予两南片区的,也就惟剩了各三十余万。
    袁洪一家独大,为护西南前沿百姓,林孟之当能理解督军做法。更何况,观当前实力之对比,仍供予最大限度帮助,督军的仁义已是完全彰出殆尽。
    缸内的烟火熄灭,肖似马督军的情绪,来去匆匆。林孟之沉着头,感谢的心,是难以言尽的。
    “去了,就好好干。跟着中央系,呵、”,话声短顿,马督军面色不明的,淡嘲了一声。
    后扶椅离座,踱步绕出几步,拍了拍林孟之,方续接前话,道,“是比滞守西南要强…”
    主意经督军定下,林孟之未作耽搁,领了军械,旋即南往了广府。
    林孟之先于开会日抵达,与文先生私下碰了面,见他并不惊异林孟之的独来,想是早已洞悉了,马督军冷静后,不愿再亲自涉战的想法。
    两人的对话细密,文先生于畅谈中,提及了北伐计划。南北不能割据,统一对党国至关重要。仅管林孟之非恋战之人,但为了国与民,他不得不向文先生,诚挚地表达了,愿代西南再入革命行列的意愿。
    文先生闻话,深为满意,思虑过后,于广府会议中,拟了林孟之委任北伐革命军西南总指挥,协同中央军系,谋策上北讨贼征途的文书。
    渐近除夕,广府会议结束,众与会将领携军,陪同文先生,回立于多年前,喊出“推清建国”的同一地点,发表了革命军广府誓师,号召其余地方,齐心助力北伐,驱灭“袁皇帝”的明确宣言。
    自此,由南拉开了,北伐的序幕。
    北伐一年,林孟之挥军抵达川、陕两地边界,择此切入、绕击了豫南。
    北伐二年,林孟之麾下部队,犹如天降神兵,是愈战愈勇。在奋杀贼军无数、俘获敌寇万名的期间,还前后速擒了袁洪豫、晋两地军头,好不雄气威风!
    北伐三年,因屡建奇功,林孟之得被中央军总司令凯申赏识。由此通过军内推荐,升任了前线总参一职,直接负责了多军一线指挥工作。
    意气风发下,林孟之打法同是愈加玄妙。他一路带军挺进,将战线是猛推到了,北都靠南的最近地——外郊。
    外郊地貌复杂,攻打难防。与袁军纠缠数月,革命军方未能占尽上风,全部拿下城地。
    前线战况胶着,后方亦是不太平。文先生身体孱弱,自港岛飞回,心系党国,时有操劳过度,硬撑病体地,主持工作。
    不久前,更是自一次会议中,突然昏厥后,迅传出了,文先生惊乍全国的病逝噩耗。
    党内失了主心骨,本就难能撮合的文武集团,也立分裂成了两派。他们明争暗斗,互不相让,叫军、政分离的所有影响,都交由了前线承去。
    后勤补给混乱,电报催发无效,林孟之无法,只得另选了驻守外郊,死耗袁军的备案,自己先回了广府总部交涉。
    林孟之的仓促离开,可说是高看了外郊驻地指挥所的无所不能,也低估了袁洪冒进涉险的拼搏之心。
    眼下大意的误判,必是得来了严惩。袁军的狡诈突袭,首灭了的,便是林孟之留下的所有前线指挥。而后,失了指挥的外郊部队,即使是连日连夜的浴血奋战,也然是没能逃出那皆被歼灭的结局。
    北伐四年,经前线的溃败,间接治好了党内的撕裂。文武集团的最后妥协,是推举中央军总司令凯申,继任了大统领一职。
    凯申的强权操作,及时融合了军政,抢修了部队元气,令军方的战局,也亦是随即转好地,拉返归了外郊。
    外郊之役的头次溃败,是党国、亦是林孟之北伐之路的一场转折点。它点破了林孟之神机妙算、不可战胜的神话,更致使了党、军高层,对林孟之均持怀疑态度的,不再重用于他。
    停职的几月时间里,林孟之的脑决没有一刻敢荒闲。努力的重复,化为了他智慧的源泉。在不停地思索中,林孟之从百余回外郊一次制胜的推演中,寻到了唯一完美的那个正解。
    先前悲愤、无力的败局,的确狠挫了他。但或许一个重来机会,同样可以重塑了他。
    这急缺的机会,后是由了这未全寒心的凯委员长,力排众议地给到了他。
    一年的时间,林孟之由南重返外郊,复组前沿部队,不负众望地攻克外郊。终是得令他能真正实现借今之胜利,告慰化作尘土的西南弟兄的夙愿。